两大顶流主演张艺谋新电影又掀“撕番”大战,明星的番位之争有那么重要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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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着张艺谋执导国安题材新片《惊蛰无声》官宣演员阵容,内娱粉圈又掀起了新一轮的“撕番大战”。
易烊千玺、朱一龙两大青年顶流领衔主演的神仙阵容,成为本轮“番争”的焦点话题。
熟悉内娱番位规则的网友,应该不难理解这次《惊蛰无声》官宣传递的信息:虽然同有“领衔主演”的名号,但易烊千玺和朱一龙两位男星名字之后没有明示“平番”的括号说明(比如“按姓名拼音首字母排序”),易烊千玺一番、朱一龙二番,似乎已经坐实。
两大流量明星自己是否介意、有多介意番位,外人不得而知;但这样的番位安排,却在关心在意“番争”的网络敏感群体间,激起了不小讨论。
这其中,部分朱一龙粉丝避谈番位“聚焦作品”的态度还算体面,但易烊千玺粉丝仿佛大胜的骄傲,以及其他对立群体对易烊千玺的“资源咖”酸讽也不少见——这是长期盛行的“番位文化”的必然结果,一点也不出人意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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片方紧跟官宣阵容发布的电影主创联合倡议,足可见对此现象的预见。
易烊千玺和朱一龙的一二番之争之所以能吵起来,除了两人同为顶流男演员的“面子”,更在于两人目前成绩的势均力敌、各擅胜场。
可以想象,如果是吴京或沈腾和易烊千玺共同主演电影,谁一番谁二番不会成为问题;如果是星光or实绩明显不如朱一龙的男星被易烊千玺压番,也不会引发如此大的争议。
用粉丝的“番位”底层逻辑比拼:朱一龙贵为金鸡百花双料影帝,且在一番电影票房“实绩”方面占优;而易烊千玺虽然一番总票房不及朱一龙,但崭露头角更早,获得赞誉的作品更多,得大导演青睐的经历更丰富,且自身演技的出圈力也有目共睹。
而且易烊千玺的二番作品中有《长津湖》《长津湖之水门桥》《满江红》三部影史票房前十大作,这点同样不可忽视。
总而言之,按常理来说,他俩成为同一部作品的双男主,番位先后至少是可以争论的。
除了实绩之争,这里还牵涉到古往今来番位战争的又一条隐形规则:如果两位主演咖位大致齐平,那“尊老”的情感很可能发挥作用,年龄辈分较大的演员更有可能在番位上占据优势。譬如《变脸》(1997)中的约翰·特拉沃尔塔和尼古拉斯·凯奇,就是这样的例子。
这也是此次易朱之争引发如此大争议的另一重要原因:年龄领先一轮的中坚顶流,为00后小辈做二番,在番位战争的逻辑中,也很难不让粉丝意难平。
但,说来说去,”撕番“都只属于特定群体理解和在意的问题。
番位的先后,真的就一定对应星光和咖位的高低吗?这样凡事都要定个尊卑、输赢的番位文化,对影视行业的健康发展,又真的有利吗?
答案都是否定的。
当然,无论观众和行业喜不喜欢番位之争泛滥的现状,也必须正视现实:明星制是影视产业的根基之一,而“一番”地位,是明星地位和曝光度的象征,也意味着制片人对其名气、号召力的肯定,此外还往往绑定着薪酬、分成等利益分配的多寡。所以不存在完全不在意番位的明星演员,也不存在对番位安排完全“无所谓”的影视市场。
《火烧摩天楼》(1977)中麦奎因和纽曼曾大举撕番
但眼下内娱的问题,在于对番位太过敏感,恐怕已经超过撕番历史更早的美国,以及过去番位门道最多的日本,成为全世界最“番位癌”的一个圈子。
这并不是说以前内娱就不争番,毕竟《画皮》(2008)《盗墓笔记》(2015)的撕番大战至今仍被津津乐道;但眼下这种过于严苛的番位规则,却很大程度上是平台主导的流量时代产物,而且在剧集方面的体现,要比电影更加严重。
这种程度上的差异,来自国内剧集和电影创作生态的不同。
当前剧集的主导话语权在平台方,而剧集(尤其是偶像剧)的“流量效应”又更为显著,从立项定级,到播放后的实际热度,都极其依靠明星粉丝做数据、拉流量的能力。
所以在一番流量=招商能力的等式下,具体的偶像明星不仅要被平台当成招商利器,也受到粉丝意见的强力制约,往往是即使自己不想争一番,也被粉丝架在火上下不来。
别说一二番,连三四番都要“排名不分先后”安抚粉丝
这是因为流量明星的粉丝,常怀着买股打投、送爱豆“飞升”的心态在追星,在此过程中倾注了太多的心血劳动和得失心,他们当然是不能接受爱豆在竞争残酷的天梯战中“认怂”放弃一番位置的。
这种机制造成的结果,就是近几年来内娱剧集,尤其是偶像剧的番位争议层出不穷,从《青簪行》到《仙剑四》,从《一念关山》到《逐玉》,往往是男女主的番位次序出现争议,几乎到了每出必撕的地步。
而在这些撕番的案例中,合同、官微、海报、片头尾字幕中没有明确番位的情况仅为少数,大多是粉丝群体为爱豆“鸣不平”、指责对家“偷番”,甚至不惜造谣、网爆对手演员——这样既不体面、也和作品本身没有太大关系的恶性斗争,对国产剧的创作显然不可能是有利的。
而在国产电影方面,由于相比“大水漫灌”的剧集数据,主演明星的流量很难直接决定电影票房的成败,而且“导演中心制”的影响仍在,可以说剧圈撕番的歪风邪气虽对电影造成了连带影响,但论完全靠各类数据“比大小”来决定番位的情况,电影还远没有剧集那么严重。
《酱园弄》除一番章子怡外区分并没那么严格
近年来很能证明这一区别的,或许是巨星沈腾不止一次放下身段作配,先在《你好,李焕英》(2021)中担任贾玲和张小斐的三番,后在《超能一家人》(2023)中担任老搭档艾伦的二番(两部作品中沈腾均没有“友情出演”等名号)。
还有一个例子,《封神第一部:朝歌风云》和《封神第二部:战火西岐》演员阵容几乎一致,但费翔一番变五番,黄渤三番变一番,几乎所有演员的番位,都随着角色戏份的重要性做出了调整。
如果要按在偶像剧饭圈中那套“数据决定一切”“大牌必压小牌”的逻辑,以上的例子完全是倒反天罡、足以把人CPU干烧的荒诞定番。但在电影界,根据角色重要性定番、不强抢一番的逻辑,几乎不存在多少争议。
而说到这回的《惊蛰无声》,张艺谋这一等级的超级大导演,无疑对作品有着绝对的掌控权,“导演才是一番”。影片的选角也完全是导演“钦点”组局,无论是多大的流量明星,都只会受宠若惊,以谦逊的态度应邀。毕竟参演张艺谋作品的吸引力,显然要胜过粉丝给予的“争一番”压力。
而与此同时,但凡能明一点事理的粉丝,也明白参演大导作品的珍贵意义,即使暗潮涌动少不了,但不太会在明面上直接对番位安排开炮——这也是《惊蛰无声》官宣阵容后,朱一龙粉丝的主流反应。
在这次的易朱之争中,也有不少观察者敏锐地提出了一个合理的猜想:由于饰演反派的演员不宜担当一番成为隐形规则(甚至近期上映的《猎狐·行动》片尾字幕也被改成了段奕宏一番、梁朝伟二番,和海报相反),那根据《惊蛰无声》的剧情简介,“易烊千玺和朱一龙将进行正反力量的惊心对决”,而正派一番反派二番,是符合当前大方向下政治正确的定番。
如果这个猜想为真,这就更能说明:谁一番谁二番,和咖位大小并没有严格的对应关系。粉丝大可不必死抠咖位,大牌可以放下身段演配角,也是当前全世界影坛的风向。
以昔日最看重明星番位的好莱坞为例,那里曾经闹出过大男主超英电影《超人》(1978)中超人父亲(马龙·白兰度 饰)、反派卢瑟(吉恩·哈克曼 饰)两位影帝巨星压番超人(克里斯托弗·里夫 饰)的老式安排,《蝙蝠侠》(1989)的一番也是小丑(杰克·尼科尔森 饰)而非蝙蝠侠(迈克尔·基顿 饰)。
但新世纪以来,好莱坞的“番位癌”已大大缓解。
在《被解救的姜戈》(2012)、《信条》(2020)、《奥本海默》(2023)这样的大导作品中,莱昂纳多·迪卡普里奥、罗伯特·帕丁森、马特·达蒙、小罗伯特·唐尼这样的大明星,统统安心为咖位更小的主演担任二番三番甚至四番——没有内娱那种花式百出的“特别主演”“特别出演”“友情出演”话术发明,甚至连好莱坞传统的“with”和“and”(表特出)都没有,就是正儿八经的二番三番四番。
而在《芭比》(2023)这样显而易见的大女主电影中,顶流男星瑞恩·高斯林也分别在番位上为当时实绩较少的玛格特·罗比让位,颇具绅士风度,不喧宾夺主,一切以角色分量为中心,最终成就佳话。
其实回归常识,影视作品中番位如何制定,本来就更应该根据饰演角色的戏份及重要性决定,这是正本清源、回归创作逻辑的必然选择。
而反观那种以番位定尊卑,一味拜高踩低,将演员分为“正宫”和“洗脚婢”的饭圈番位文化,怎么又不能算一种等级制入脑的封建糟粕呢?
去年,谍战剧《追风者》三番、男二号王阳入围白玉兰最佳男主角提名,掀起了一股很大的番位讨论风波。然而在声讨王阳“偷番”“非男主”的声音中,很少有人能想起来,当年凭借《电视台风云》(1976)中入魔表演夺得奥斯卡影帝的彼得·芬奇就是三番,甚至最初《英雄本色》上映时,饰演万人迷“小马哥”的周润发,在海报和片尾字幕的排序中也并非是一番。
在《沉默的羔羊》《蝙蝠侠:黑暗骑士》等世界影史经典中,在《狂飙》《坚如磐石》等近年的国产犯罪影视之中,非一番反派的角色魅力和表演塑造都比一番更让观众印象深刻。
归根结底,演员靠作品和角色说话,而不是靠番位说话。在宣传和片尾字幕中的排位,以及海报上名字的醒目程度,从来不等于角色的力量大小。
(文/阿拉纽特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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